自那以后以及多年以后,我一直其盼望着属于我的当头一棒。

“妄自菲薄”一词忘了最初是如何认识的了,是《出师表》中所学?许是张老师批评同侪时被我听了去。

张老师,一位粗糙长相却举止如机械做作的语文老师,远看是绝难以获得半分文化中人线索的,非得走近去,看这位略黝黑的先生左手五指分开,中三指托着课本,拇指展着书页,背杆挺得笔直,右手捏了小截粉笔,眉毛横挑,神色庄肃,摆出一架文人风骨,双腿微扭,身形后转,抬手、落笔、顿促、提笔、收势、转身,一个大大的“停”字印在黑板中间,杂乱的读书声随之而停。

从什么时候觉得要把字写好呢?是当了张老师的学生后。未学过书法,也辨得出那“停”字非楷非草,亦非行非隶篆,看了半天,只能吐出个“考究”。写字应当考究,用了墨水耗了力气加了思想,考究的字形是字应得的,没有言传,但身教的更多。

周五的两节晚自习是作文课,十分钟或是五分钟的题目描述,又或者干脆大手一挥,留下几个字的题目,剩下的时间你只管思考和动笔。我一度羡慕那些看了题目,稍加思索便一路行文的,至于我,经历少少见识短短,没读过几本书,没看过几本作文素材,总是花费一节课去反复从贫瘠的过往搜刮素材,再用掉剩下的一节课添油加醋。作文讲究真情实感,偶尔张老师让我在班里读那瞎编乱造却被判了个“优”字的故事时,心中也不起半点羞愧。久了,也自觉这瞎话连篇写得确实不错。

当头棒喝说的是这“妄自菲薄”四字,被棒喝的是王旭,见证棒喝的是我。嘈杂的书声中,张老师行至开小差的王旭桌前,“…,你不要妄自菲薄”。多年后,王旭会感谢这一记棒喝,而我在这一记棒喝中偷偷把这词语记了好多年。

一夜桂花雨,香消金满庭

暗香点点枝间绕,清甜悠悠入梦来

十月,南京的桂花开了,是去年就留意了的,除去年,最近闻到桂花应是小学时了,近十余年辗转在中学大学的城市,竟未得见一处桂花。

小时街上乡政府院内有几颗桂花树,距我家并不算近,算得上“一个在街这头,一个在街那头”的距离。但每年的秋天,总是突地闻到一般暗香,桂花开花,十里飘香。每年的那几日,整条街都是香的。

儿时的伙伴已然忘却名字与相貌,只记得几人会在这桂花飘香的季节里溜进那大院,总是黄昏,院内总是空无一人,唯有桂花不知藏在哪片绿叶下偷偷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伴着夕阳从西边大坝落下,从大院走出时总会捻着两枝桂花枝。“桂花树的树枝插进土里种上就能长成新的桂花树”,只是我从未成功,我不怀疑这句话,就像后院那株被我随意吐下的葡萄籽长成了夏日可以纳凉的葡萄藤不怀疑“吃下的西瓜籽会在肚子里生根结出圆圆滚滚的大西瓜”一样。

拿回家的桂花枝我尝试过把桂花取下泡茶,闻起来依旧香香的,但喝起来想必并无奇特以致没有印象。后来知道了插花,稍修枝根后随意找个水瓶灌了水,也能让香气多维持几天。

小学时学了一篇写到“桂花雨”“桂花糕”的文章,对文中“桂花糕”心生向往,可临到那几棵瘦弱的桂花树下,又明了其数量之少,遂作罢。

大院内飘出的桂花香不是每年都有,确切地说是从某年开始就没了,如同那乡政府大院。

生命中的东西不会因为你对它的在意、对它的习以为常,而如你所愿地一直留在那里,你是变化的,它们也是,并且互无关联。

一夜桂花雨,香消金满庭

南京的桂花树很多,到了十月,像是漫盖了整个城市一样。

万事有度,桂花香亦是,最为醉人时是其在叶下在枝间零零散散星星点点偷偷吐出第一缕幽香的时候,这时你满城找遍,她在枝间偷笑。

可这香气多了,浓郁了,不似少女般清灵,更如红粉胭脂时,你再凑近那簇金黄,依旧醉人,却是暗携宿醉之感了。想来这桂花也是有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心气的。

一夜风雨过后,金黄的桂花铺满了路面,颜色黯淡许多,我庆幸这地面是柏油铺设,不会让泥土污了这金色的地毯,又悲哀这些儿女如今也难“化作春泥更护花”了。

岁月在爷爷这里尽着本分,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下愈显单薄,原来我们的离别是从你难以记起时就开始了。

二三年到南京工作前去老家坐了坐,耳朵早已需大声喊话才能听到,见人也需回忆一阵才能想起是谁,行动已然不便,再没有前几年骑着小三轮车到处串门和邻居凑牌场的风光。

县城生意牵制,我随父母夜里回老家,昏暗的灯光照着佝偻的人,老家卧室的门我竟需低头才能入了,这是几年前便已知的了,只是此时竟系着这灯光,这帘布,这门墙,这卧榻,和着这佝偻。这环境氛围着实可恶。

坐在爷爷身边好一会儿才开始了以往的“固定环节”:“咱庄的人都说就数我好呢,几个儿子也好,儿媳妇也孝顺,几个孙子也出息…就是现在我干不动了…”接着是众人一阵劝慰,再接着:“恁爸恁妈苦,现在也好了,你也挣钱了,他们负担也没那么重了…”我不断点头称是。

我以为这样的“固定环节”大概会一直“固定”。

今年家是除夕晚上到的,爷爷那是初一去的,看着他迟疑茫然的样子,我想周围再多人的介绍,我再多次的叫他,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我了。村里的人不断来给爷爷拜年,我走出堂屋到院子里,摸着那几棵秃秃枯枯的树,上次是夜里来的,不知这树状况,这次是万物枯寂时来的,也不知这树状况,不知这树春日是否依旧抽出嫩芽,是否于夏日依旧绿叶成阴,是否于秋日依旧送去几个儿子家几筐果子,只知在这冬时里如此萧瑟。

幸好,初二的暖阳下,爷爷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多吃了好几个砂糖桔。

爷爷属鸡,今年九十有一,与奶奶不同的是,岁月在爷爷这里尽着本分,记忆在时间的冲刷下愈显单薄,原来我们的离别是从你难以记起时就开始了。

第〇天

去沈阳的行程是突然决定的,在和小马哥聊天时突然就想到了,想着先把票候补上,12306 给力的话就去,结果就是铁路给我发了个短信说,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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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莫名地明白了什么,不再等那所谓的结果,只是后来米利回忆小学时光时好像到此就结束了。

米利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米利出来一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米利来到教室外面再次面对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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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的时节吧,那片黄灿灿的油菜花时不时在眼前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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