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点点枝间绕,清甜悠悠入梦来
十月,南京的桂花开了,是去年就留意了的,除去年,最近闻到桂花应是小学时了,近十余年辗转在中学大学的城市,竟未得见一处桂花。
小时街上乡政府院内有几颗桂花树,距我家并不算近,算得上“一个在街这头,一个在街那头”的距离。但每年的秋天,总是突地闻到一般暗香,桂花开花,十里飘香。每年的那几日,整条街都是香的。
儿时的伙伴已然忘却名字与相貌,只记得几人会在这桂花飘香的季节里溜进那大院,总是黄昏,院内总是空无一人,唯有桂花不知藏在哪片绿叶下偷偷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伴着夕阳从西边大坝落下,从大院走出时总会捻着两枝桂花枝。“桂花树的树枝插进土里种上就能长成新的桂花树”,只是我从未成功,我不怀疑这句话,就像后院那株被我随意吐下的葡萄籽长成了夏日可以纳凉的葡萄藤不怀疑“吃下的西瓜籽会在肚子里生根结出圆圆滚滚的大西瓜”一样。
拿回家的桂花枝我尝试过把桂花取下泡茶,闻起来依旧香香的,但喝起来想必并无奇特以致没有印象。后来知道了插花,稍修枝根后随意找个水瓶灌了水,也能让香气多维持几天。
小学时学了一篇写到“桂花雨”“桂花糕”的文章,对文中“桂花糕”心生向往,可临到那几棵瘦弱的桂花树下,又明了其数量之少,遂作罢。
大院内飘出的桂花香不是每年都有,确切地说是从某年开始就没了,如同那乡政府大院。
生命中的东西不会因为你对它的在意、对它的习以为常,而如你所愿地一直留在那里,你是变化的,它们也是,并且互无关联。
一夜桂花雨,香消金满庭
南京的桂花树很多,到了十月,像是漫盖了整个城市一样。
万事有度,桂花香亦是,最为醉人时是其在叶下在枝间零零散散星星点点偷偷吐出第一缕幽香的时候,这时你满城找遍,她在枝间偷笑。
可这香气多了,浓郁了,不似少女般清灵,更如红粉胭脂时,你再凑近那簇金黄,依旧醉人,却是暗携宿醉之感了。想来这桂花也是有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心气的。
一夜风雨过后,金黄的桂花铺满了路面,颜色黯淡许多,我庆幸这地面是柏油铺设,不会让泥土污了这金色的地毯,又悲哀这些儿女如今也难“化作春泥更护花”了。